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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国产欧美在线观看不卡一》

类型:喜剧 武侠 恐怖 大陆 2015 

主演:菲恩·怀特海德 奥利维娅·科尔曼 莎罗姆·布龙-富兰克 阿什利·托马斯 

导演:汤姆·卡瓦纳夫 

剧情简介

李 新 ‖ 二十集电视连续剧《大明金瓶梅》第二十集(大结局)

第20集


20—1、清河县守备府堂里 (秋、日、内)


周秀升厅,两边军牢排下,张胜与李安带吴巡简进来,把文书呈递上,周秀看了看道:“此是我衙门里事,如何不申解前来?只顾延捱监滞,显有情弊。”


吴巡简禀道:“小官才待做文书申呈老爷案下,不料老爷钧批到了。”


周秀喝道:“你这狗官可恶!多大官职?这等欺玩法度,抗违上司!我钦奉朝廷敕命,保障地方,巡捕盗贼,你如何拿了这件,不行申解,诬攀无辜?显有情弊!”


吴巡简听了,摘去冠帽,在阶前只顾磕头道:“小的有罪。”


周秀道:“且饶你这遭,下次再若有犯定行参究。”转令道:“把平安提到厅上。”


张胜将平安带上来,周秀喝道:“你这奴才,偷盗了财物还肆言谤主。”喝令,“与我打三十大棍,放了。将赃物封贮,叫本家人来领去。唤进吴二舅来,将领状递了。”


吴二舅来到厅上,张胜将领状递给他,吴二舅磕下头去:“谢守备大人。”


20—2、清河县守备府后厅里 (秋、日、内)


薛嫂带着玳安走进来,玳安对春梅磕头说:“我家奶奶说,谢谢周家奶奶。平安儿这场事,多有累周爷、周奶奶费心,没甚么,些少微礼儿,与爷、奶奶赏人罢了。”


春梅说道:“没甚事,免了罢。如何又费心送这许多礼来,你周爷一定不肯受。到家多顶上你奶奶,多谢她重礼。”


20—3、清河县守备府春梅屋内 (冬、日、内)


春梅卧床不起,周秀察知其意说道:“只怕思念你兄弟,不得其所。”一面叫张胜、李安来,吩咐道:“我一向委你寻你奶奶兄弟,如何不用心找寻?”


二人告道:“小的一向找寻来,一地里寻不着下落,已回了奶奶话了。”


周秀道:“限你二人五日,沿街绕巷,各处留心,若找寻不着,讨分晓。”


张胜、李安领了钧语下来,都带了愁颜,退了出去。


20—4、清河县城南水月寺 (春、日、外)

嘉靖三十四年三月中旬


陈经济衣衫褴缕正与众人抬出土来,在山门墙下,倚着墙根,向日阳蹲踞着捉身上虱虮。这时,张胜骑着一匹马,提着一篮鲜花儿,见了陈经济,猛然跳下马来,向前深深唱了诺,叫道:“陈舅,小人哪里没寻,你老人家原来在这里。”


唬的陈经济一跳。连忙还礼不迭,问:“哥哥,你是哪里来的?”


张胜道:“小人是守备周爷府中亲随张胜,自从舅舅府中官事出来,奶奶不好直到如今,老爷使小人哪里不找寻舅舅,不知在这里。陈舅,不消犹豫,就骑上马,我跟你老人家往府中去。”陈经济骑上马,张胜紧紧跟随走去。


20—5、守备府后厅里 (春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打扮一新,望春梅拜了四双八拜道:“请姐姐受礼。”


春梅受了半礼,示意张胜退去,便与陈经济双双流出泪来。


春梅看看左右没人,悄悄对陈经济说:“等住回,他退厅进来若问你,只说是姑表兄弟。我大你一岁,二十五岁了,四月二十五日午时生的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
春梅便问:“守备不知是我的亲,错打了你,悔的要不的。若不是那时就留下你,争奈有雪娥那贱人在这里,不好安插你的。所以放你去了。落后打发了那贱人,才使张胜到处寻你不着,谁知你在城外做工,流落至此地位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不瞒姐姐说,自从与你相别,要娶六姐,不曾娶成,被迎儿杀了。闻得你好心,葬埋了她永福寺,落后又把俺娘没了,刚打发丧事出去,大姐又死了,被俺丈母那淫妇告了一状,打了一场官司,将房儿卖了,弄我一贫如洗。”说着哭了。


正说话间,周秀掀开帘子进来。陈经济向前,倒身下拜。慌的周秀答礼相还说:“向日不知是贤弟,被下人隐瞒,误有冲撞,贤弟休怪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不才有话,一向缺礼,有失亲近,望乞恕罪。”又磕下头去。


周秀道:“自从贤弟那日去后,你令姐昼夜忧心,常时啾啾唧唧,不安直到如今。一向使人找寻贤弟不着,不期今日相会,实乃三生有缘。”


须臾,摆设许多杯盘肴馔,三人推杯换盏。


周秀吩咐家人周仁道:“打扫西书院干净,那里床帐都有,安排舅爷那里居住。令喜儿照顾你舅爷起居。”


20—6、清河县守备府前厅里 (夏、日、内)


周秀对春梅说道:“朝廷敕旨下来,命我领本部人马,会同山东巡按御史胡宗宪,征剿东南沿海倭寇,早晚起身。你在家叫媒人替你兄弟寻上一门亲事。我带他个名字在军门,若早侥幸得功,朝廷恩典,升他一官半职,于你面上,也有光辉。”


春梅应诺了道:“这倒是个好的去处,我替我兄弟谢你了。”


周秀又道:“迟不了两三日,你早吩咐家人给我打点行装,留下张胜、李安看家,我只带家人周仁跟去。”


20—7、守备府大门口 (夏、日、外)


周秀带领家人周仁骑马走去,春梅、孙二娘并家人送至大门口,周秀雄赳赳的骑马走去了,春梅、孙二娘等望了很久才返身回去……


20—8、清河县守备府后厅里 (夏、日、内)


春梅对薛嫂说:“他爷临去吩咐,叫你替我兄弟寻门亲事,你须寻个门当户对好女儿,不拘十六七岁的也罢,只要好模样儿,手脚聪明伶俐些的。”


薛嫂儿道:“我不知道他也怎的?不消你老人家吩咐。大姐那等的还嫌哩。”


春梅道:“若是寻的不好,看我打你耳刮子不打?我要赶着他叫小妗子儿哩,休要当耍子儿。”转向丫鬟道,“摆上茶食,请你舅来吃饭。”


正好陈经济进来,薛嫂向他道了万福说:“姑夫,你老人家一向不见,在哪里来?且喜呀,刚刚奶奶吩咐,叫我替你老人家寻个好娘子,你怎么谢我?”


陈经济绷着脸儿不言语,只顾吃饭。薛嫂道:“老花子怎的不言语?”


春梅道:“你休要叫他姑夫,那已是揭过去的账了,你只叫他陈舅就是了。”


薛嫂道:“真该打,我这片子狗嘴,只要叫错了,往后赶着你只叫舅爷罢。”


陈经济忍不住,扑吃的笑了,说道:“这个才可到我心上。”


薛嫂撒风撒痴,赶着打了他一下说:“我又不是你影射的,怎么可在你心上?”


春梅听了哈哈大笑起来……


20—9、清河县守备府花园里 (夏、日、外)


鸟语花香,姹紫嫣红,春梅领着海棠、兰花儿、奶子金匮抱着孩子在游玩。


突然薛嫂儿跑来道:“奶奶,我给你送婚贴儿来了,开缎铺葛员外家大女儿,年二十岁,属鸡的,十一月十五日子时生,小字翠屏。生的像画儿般模样儿,父母俱在,有万贯钱财。在大街上开缎子铺,无比好人家,陪嫁都是南京床帐箱笼。”


春梅道:“既是好,成了这家的罢。烦你先通信去。”


薛嫂道:“我跟葛员外夫妇说了,说男方是周守备府大奶奶的表弟,今年二十四岁,一表人才,又有学问,又有才华。葛员外说,既是守备家的至亲,情愿做亲。”


春梅欢喜道:“那就操办罢,阴阳生算好了,六月初八就是好日子。”


20—10、守备府大门口至后院 (夏、日、外)

嘉靖三十四年六月初八


春梅打扮珠翠凤冠,坐四人大轿,鼓乐灯笼,娶葛家女子过门。陈经济骑着大白马,头戴儒巾,头上簪着两支金花。青衣军牢喝道。到守备府轿子落下,新人抱宝瓶进入大门,阴阳生引着陈经济与新娘子进入画堂。来到后院,拜了堂。

电视剧《金瓶梅》 剧照 · 陈经济成婚



20—11、守备府后院西厢房里 (夏、日、内)


铺着床帐,垂着帘帏。阴阳生引陈经济与新娘子进来,春梅对陈经济说道:“外边西书院,是给你的书房。里面亦有床榻、几席、古书并守备往来书柬拜贴,并各处递来手本揭贴,都打你手里过。”然后安他两口儿坐帐,走了出去。


20—12、清河县守备府大门口 (秋、日、外)

嘉靖三十四年十月中旬


周秀胜利凯旋,陈经济与张胜、李安出城迎接。周秀与家人周仁骑马走来,兴高采烈的下了马,春梅并孙二娘及家人使女簇拥着周秀走进门去。


20—13、清河县守备府后厅里 (秋、日、内)


早已排设酒筵,周秀与春梅、孙二娘坐在一起,周秀道:“这次我奉命与巡按御史胡宗宪领人马去沿海抗倭,总兵俞大猷及各路少数民族军队将四千余倭寇包围于王江泾,水陆并进,包剿合击,倭兵被杀一千九百余,溺水焚烧毙命者不可胜计,余者奔归柘林老巢。自有倭患以来,东南用兵未有得志者,此其第一功也。可惜七省总督张经却被赵文华参倒了!胡宗宪升为都御史,银三十两,彩段二表里,升我为济南兵马制置,管理分巡河道,提察盗贼。部下从征人员,各升一级。军门带得陈经济名字,升为参谋之职,月给米二石,冠带荣身。”


这时,陈经济和新妇葛氏两口儿来拜见周秀,磕头起来。周秀见了道:“好个女子,赏一套衣服、十两银子打头面。”


二人又一次磕头谢了。


20—14、清河县守备府后厅里 (秋、日、内)

嘉靖三十四年十一月初


酒桌上,周秀对春梅、孙二娘并家人道:“我在家住了十几日了,如今已是十一月初,须带领张胜、李安起身,前去济南到任,留下周仁、周义看家。”


春梅道:“那就叫我兄弟代奴送送你罢。”转对陈经济商议道:“守备叫你河下寻些买卖,搭个主管,觅得些利息,也够家中费用。”


陈经济听言,满心欢喜道:“谢谢姐夫。”


20—15、清河县街道上 (秋、日、外)


陈经济在街前遇旧朋友作揖道:“这不是陆秉义陆贤弟么,怎的一向不见?”


陆秉义道:“哥哥,一向不见,你可好?”


陈经济道:“一言难尽,待我们到酒店内坐下,慢慢叙谈罢。”


20—16、县城路边酒馆里 (秋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对陆秉义道:“我因亡妻为事,又被杨光彦那厮拐了我半船货物,坑陷的我一贫如洗。我如今又好了,幸得我姐姐帮助,要寻个伙计作些买卖,一地里没寻处。”


陆秉义道:“杨光彦那厮拐了你货物,如今搭了个姓谢的做伙计,在临清马头上开了一座大酒店,又放债与四方趁熟窠子娼门人使,好不获大利息。他兄弟在家开赌场,斗鸡养狗,人不敢惹他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我去年曾见他一遍,他反面无情,打我一顿,被一朋友救了。我恨他入于骨髓。二哥,如何处置他,出我这口气?”


陆秉义道:“常言说得好:恨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小弟有一计策,哥也不消做别的买卖,只写一张状子,把他告到那里,追出你货物银子来,就夺了这酒店,再添上些本钱,由我和谢三哥掌柜发卖。你稳拍拍的有四十两银子利息,如何?”


陈经济听了道:“贤弟,你说的是。我到家就对我姐夫和姐姐说。这买卖成了,就安贤弟同谢三郎做主管。”


20—17、守备府春梅屋里 (秋、黄昏、内)


陈经济对春梅说:“姐你说这样可行么?叫我姐夫出面帮助一二。”


春梅对陈经济说:“争奈他爷不在,如何理会?”


老家人周忠道:“不要紧,等舅写一张状子,该拐了舅爷多少银子货物,拿爷个拜贴儿,都封在里面。等小的送与按察司两位官府案下,把这姓杨的拿去衙门中,一顿夹打追问,不怕那厮不拿出银子来。”


陈经济大喜道:“我就写状子来,拿守备拜贴送按察司去。”


20—18、清河县按察司大堂里 (秋、日、外)


杨光彦并兄弟杨二风跪在堂下,何永寿喝道:“杨光彦、杨二风,你们知罪么?”


杨光彦、杨二风道:“小的不知。”


张二官喝道:“你可曾将陈经济半船货物拐了去?”


杨光彦、杨二风低头不语,再不敢说话了。张二官又喝道:“夹打四十大棍,监禁狱中,陈经济状上告你九百两,如数缴还,放你不死。”


杨光彦喊冤道:“老爷,没的那样多,小的拿不出。”


张二官道:“拿不出你就把酒店、房产卖了!”


20—19、洒家店谢家酒楼内外 (冬、日、外/内)

嘉靖三十五年正月


油漆彩画,阑干灼耀,栋宇光新,桌案鲜明,酒肴齐整,焕然一新。鞭炮齐鸣,鼓乐喧天,陈经济与谢胖子满面春风,迎接前来开张贺喜的八面来客。


酒席满满几十张桌,座无虚席,陈经济宣布:“今日本人在临清码头上大酒楼开张,谢谢众位前来捧场,今后这里都是谢胖子和陆秉义二人经手,在柜上掌柜。我三、五日来一次,与众位同乐。”众人鼓掌叫好,轰轰烈烈。(迭化)


20—20、洒家店谢家酒楼外 (春、日、外)


只见春光明媚,槐柳盈堤,正临着河边,泊着两只驳船。船上载着许多箱笼家具,四五个人,尽搬入楼下空屋里来。船上有两个妇人,一个中年,一个年小妇人,约有二十多岁,搽脂抹粉,生的白净标致。也下船来,走入楼里。


陈经济问谢主管:“是甚么人?也不问一声,擅自搬入我屋里来。”


谢主管道:“此两个是京师来的妇人,投亲不着,一时间无处寻房住,央此间邻居范老来说,暂住两、三日便去。正欲报知官人,不想官人来问。”


陈经济正欲发怒,听见身后脚步声,立即回头看去。

戴敦邦绘 · 陈经济



20—21、洒家店谢家酒楼里 (春、日、内)


只见那年小妇人走进来,望陈经济深深道了个万福说:“官人息怒,非干主管之事,是奴家大胆,一时出于无奈,容略住得三、五日,拜纳房金,就便搬去。”


陈经济只顾上下看她。那妇人也正斜盼着陈经济,两情四目,不能定情。


中年妇人也定睛看着陈经济说道:“官人,你莫非是西门老爷家陈姑爷么?”


陈经济吃了一惊,便道:“你怎的认得我?”


那妇人道:“不瞒姑爷说,奴是旧伙计韩道国浑家,这个是我女孩儿爱姐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你两口儿在京师,如何来在这里?你老公在哪里?”


那妇人道:“在船上看家活。”


陈经济急令:“量酒请来相见。”


这时只见韩道国掺白须鬓作揖道:“朝中兵部车驾司员外郎杨继盛弹劾严首辅十大罪状,牵扯到他的公子严世蕃、干儿子赵文华、陆炳太尉、御史鄢懋卿、咸宁侯仇鸾六人,生死如何尚不得知,圣旨还没下来,各家人心惶惶。我等三口儿只得各自逃生,投到清河县寻我兄弟老二的。不想老二的把房儿卖了,流落不知去向。三口儿雇船,从河道中来,不料撞遇姑夫在此,三生有幸。姑夫今还在西门老爷家里?”


陈经济摇着头说:“我也不在他家了。我在姐夫守备周爷府中,做了参谋官,冠带荣身。近日合了两个伙计,在此码头上开这个酒店,胡乱过日子。你们三口儿既遇着我,也不消搬去,便在此间住也不妨,请自稳便。”


王六儿与韩道国一齐下礼道:“那就搬运船上家活箱笼上来罢。”


陈经济看得心痒,也使伴当:“小姜儿和陈三儿,你俩替他搬运家活去。”


王六儿道:“不劳姑夫费心用力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你我原是一家,何消计较?”


20—22、守备府后院西厢房里 (夏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与葛翠屏躺在床上,陈经济睁着眼,久久不能入睡,一心想念着那韩爱姐,他的心声(OS):“不想这个韩爱姐小娘子如此可爱……”


20—23、谢家酒楼楼上阁里 (夏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打扮衣服齐整,伴当小姜跟随来到大酒楼店中,看着做了回买卖。


旁白:青出于蓝胜于蓝,陈经济比他丈人西门庆有过之而无不及,搞个大酒店,搜罗一批妓女,赚几两银子,趾高气扬当一把大老板,一下子将酒色财气全捆绑在一起了,最后终将他与他的假表姐死于色字上,赚了个惨不忍睹。


这时八老进来道:“韩官家那边使小的来请老爷吃茶。”


陈经济心下正要瞧去,恰好八老来请,便起身进去。


20—24、谢家酒楼楼下阁子内 (夏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走进来,韩爱姐见了,笑容可掬,道了万福:“官人请里面坐。”


陈经济刚坐下王六儿来陪坐。陈经济把眼只睃那韩爱姐。爱姐只看陈经济笑道:“旧日大老爹府上相会过面,如何又幸遇在一处,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。”


王六儿见他俩说得入港,便说道:“你们俩先坐,我有点事去。”便出去了。


韩爱姐坐下道:“奴与你是宿世姻缘,愿偕枕席之欢,共效于飞之乐。”


陈经济道:“难得姐姐见怜,只怕此间有人知觉。”


韩爱姐做出许多妖娆来,将陈经济搂在怀里。韩爱姐道:“自从三口儿京师来,投亲不着,盘缠缺欠。你有银子,借与我父亲五两,奴按利纳还,不可推阻。”


陈经济说:“不打紧,姐姐开口,我那边有事,少间就兑五两盘缠来与你。”


韩爱姐道:“午后奴略备一杯水酒,官人不要见却,好歹来坐坐。”


20—25、谢家酒楼楼上一个阁里 (夏、黄昏、内)


酒席齐整。陈经济上坐,韩道国主位,陆秉义、谢胖子打横,王六儿与爱姐旁边佥坐,八老往来筛酒。两个主管会意,说道:“官人慢坐,小人柜上看去。”起身去了。


陈经济开怀与韩道国三口儿吃了数杯,便觉有些醉将上来。


爱姐便问:“今日官人不回家去罢了。”


陈经济:“这昝晚了,回去不得,明日起身去罢。”取出五两银子递与爱姐。


王六儿、韩道国道声:“谢谢姐夫相救。”吃了一回,下楼去了。


20—26、谢家酒楼韩爱姐卧室 (夏、晨、内)


陈经济梳洗毕,要回去。爱姐只顾抛泪。陈经济劝道:“我到家三、五日就来看你,你休烦恼。”转向小伴当小姜儿吩咐:“到家休要说出韩家之事。”


小姜儿道:“小的知道,不必吩咐。”


20—27、守备府后院春梅房里 (夏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来到到春梅房里,不等春梅问话便主动道:“店中买卖忙,算了账目不觉天晚,归来不得,便在店里歇了一夜。”然后拿出银子又道:“这是这月酒楼利息银两,三十二两银子之数。”说完便走出去了。


20—28、守备府后院西厢房里 (夏、日、内)


陈经济走进来,葛翠屏见了噪聒道:“官人怎的外边歇了一夜?想必在柳陌花街行踏,把我丢在家中,独自空房,就不思想来家。”


陈经济没有说话,只是悄悄向外走去了。


20—29、洒家店谢家酒楼外 (夏、日、外)


两个军牢抬着轿子,小姜儿跟随,从远处悠然走来,到酒楼门前,陈经济从轿里走出来,径直向楼门走去,两个主管齐来参见,说:“官人贵体好些?”


陈经济道:“生受二位伙计挂心。”吩咐主管:“查下账目,等我来算。”就迈步跨进门去,两旁伙计笑脸相迎,八老忙在前跑了进去。


20—30、谢家酒楼楼上阁子内 (夏、日、内)


韩爱姐在楼上凭栏盼望,见了陈经济脸上堆下笑来。陈经济与她母女作揖,同进阁儿内,王六儿安排酒肴上楼,摆在梳妆桌上,爱姐筛酒,递与陈经济,深深道个万福说:“官人一向不来,妾心无时不念。前八老来,又多谢盘缠,举家感之不尽。”


陈经济接酒在手说:“贱疾不安,有失期约,姐姐休怪。”喝了杯中酒。


王六儿道:“你们二人自在吃几杯,叙些阔别话儿。”说着走去。

电视剧《金瓶梅》剧照 · 韩爱姐


20—31、谢家酒楼楼下 (夏、黄昏、内)


刘二吃的酩酊大醉,提着拳头从楼上走下来,大叫道:“采出何蛮子来!”


唬的两个主管立向楼上看了看,向前声诺说道:“刘二哥,何官人并不曾来。”


刘二哪里依听,大拔步撞入后边韩道国屋里,一手把门帘扯去半边。


20—32、谢家酒楼韩道国屋里 (夏、黄昏、内)


王六儿正与何官人吃酒,刘二闯进门来便骂道:“贼狗男女,我肏你娘!哪里没寻你,却在这里。你在我店中,占着两个粉头,几遭歇钱不与,却来这里养老婆!”


何官人忙穿衣服道:“老二你休怪,我去罢。”


刘二骂道:“去你这狗入的!”说着飕的一拳打来,何官人面上青肿起来。


王六儿便骂道:“是哪里少死的贼杀了!无事来老娘屋里放屁!”


刘二向前一脚,将王六儿跺了个仰八叉,骂道:“我入你淫妇娘!你是哪里来的无名少姓私窠子?许你在这酒店内趁熟?还不与我搬去!若搬迟,吃我一顿好拳头。”


王六儿道:“你是哪里来的光棍捣子?老娘就没了亲戚儿?”一头撞倒哭起来。


刘二骂道:“我把淫妇肠子也踢断了,你还不知老爷是谁哩!”


过往人登时围了许多。有知道的人说:“王六儿,你新来不知,他是守备老爷府中管事张虞候的小舅子,有名坐地虎刘二。休要不知利害。这地方人,谁敢惹他!”


王六儿道:“还有大似他的,睬这杀才做甚么?”说着跑去了。


20—33、谢家酒楼楼上阁子内 (夏、黄昏、内)


陈经济正睡在床上,听见楼下嚷乱,刚起来,王六儿便披发垢面跑来道:“哪里走来一个杀才捣子,诨名唤坐地虎刘二,在洒家店住,说是咱府里管事张胜,张虞候的小舅子。因寻酒店,无事把我踢打,骂了恁一顿去了。”说着放声大哭起来。


陈经济就向两个主管问道:“那刘二可是张胜的小舅子?”


两个主管隐瞒不住,只得说:“是府中张虞候小舅子刘二,来这里寻何官人讨房钱,见他在屋里吃酒,不由分说,把帘子扯下半边来,打了何官人一拳,唬的何官人跑了。又和老韩娘子两个相骂,踢了一跤,烘的满街人看。”


陈经济因问道:“刘二那厮如今在哪里?”


两个主管道:“被小人劝他回去了。”


陈经济安抚王六儿道:“你母子尽管放心,有我哩,不妨事。等我慢慢寻张胜那厮几件破绽,叫我姐姐对老爷说,断送了他性命。”


20—34、守备府大门口 (秋、黄昏、外)


张胜、李安风尘仆仆来到门首。陈经济正好回来,见了问道:“怎的回来了,还带了这许多细软器物,难道姐夫又调回来不成?”


李安忙道:“大舅有所不知,如今大人已为山东都统制,提调人马前往东昌府驻扎,会同巡抚都御史胡宗宪,防守地方,阻挡金兵。”


张胜神秘道:“这些细软器物乃大人在济南做了一年官职,赚下的巨万金银。”


陈经济瞪他一眼向里走去。


20—35、守备府后院春梅房里 (夏、夜、内)


陈经济交了利息给春梅道:“姐,这是这个月的利钱银两,一共是三十五两。”


春梅见他情绪不振,问道:“弟弟怎了,今天精神如此萎靡,有甚话说?”


陈经济想想道:“张胜与李安两个押车辆来家,告说姐夫升了山东统制,不久将到家来,等姐夫来家好生整治张胜那厮,他几次在我身上欺心。”


春梅打断他忙道:“你姐夫就要来家?兄弟,你好久不曾与我一起了,今日正好你妻往娘家回门住去了,你我即到你书房去罢。”说着拉他就向书房走去。


20—36、守备府后院书房内外 (秋、夜、外/内)


书房外:张胜摇着铃巡风过来,忽听书房内有人笑语之声,就把铃声按住,慢慢走来窗下窃听,向里张望过去。只听得陈经济告诉春梅说(OS):“叵耐张胜那厮,好生欺压于我,说我当初亏他寻得来,几次在下人前败坏我。”


书房里:陈经济向春梅道:“昨日见我在河下开酒店,张胜使小舅子坐地虎刘二,来打我的酒店,把酒客都打散了。刘二专一倚逞他在姐夫麾下,在那里开巢窝,放私债,又把雪娥隐占在外奸宿,只瞒了姐姐一人眼目。我几次含忍,不敢告姐姐说,趁姐夫来家,若不早说知,往后我定然不敢往河下做买卖去了。”


春梅听了道:“这厮恁般无礼。雪娥那贱人,我卖了她,如何又留住在外?”


陈经济道:“他非是欺压我,就是欺压姐姐一般。”


春梅道:“等他爷来家,叫他定结果了这厮。”


书房外:丫鬟慌忙窗外叫道:“奶奶,小衙内忽然风摇倒了,快请奶奶看去。”


春梅冲出来忙奔后房中去了。张胜看着春梅跑去,心内暗道(OS):“此时叫他算计我,不如我先算计了他。”一面撇下铃,急匆匆向书房里冲了进去。


20—37、守备府后院书房里 (秋、夜、内)


张胜冲进门来,陈经济睡在被窝内见了,叫道:“阿呀,你来做甚么?”


张胜怒声喝道:“我来杀你!你如何对淫妇说,倒要害我?我寻得你来不是了?反恩将仇报!常言‘黑头虫儿不可救,救之就要吃人肉。’休走,吃我一刀子!明年今日是你死忌!”说着便向他扎了一刀子,猛的鲜血冒了出来。


陈经济立即起身躲闪挣扎,张胜复又一刀攘着胸膛上,便急匆匆跑出门去。


20—38、守备府后院里 (秋、夜、外)


李安背着牌铃在巡风,见张胜提刀跑出来,便问:“张胜,你往哪里去?”


张胜不答,只顾走,被李安拦住。张胜就向李安戳一刀来。


李安冷笑,说道:“我叔叔有名的山东夜叉李贵,我的本事不用借。”说着飞起右脚,只听忒楞的一声,把他手中刀子踢落一边。


张胜急了,就与李安揪在一处,李安一个泼脚,张胜跌翻在地,李安忙解下腰间缠带登时绑了。大声喊叫道:“张胜持刀入内,小的拿住了。”


20—39、守备府后春梅屋里 (秋、夜、内)


春梅方救得金哥苏醒,听到李安喊叫,顿时大惊失色。忙返身走出去。


20—40、守备府后院书房里 (秋、夜、内)


春梅走进来,只见陈经济已被杀死在房中,一地鲜血横流,不觉放声大哭。


旁白:且看陈经济死得是否如此凄惨,因为一个气字惹恼了冤家对头,因为一个色字丢了二十多岁年轻小命。

戴敦邦绘 · 庞春梅


20—41、守备府大门口至后院 (秋、日、外)


周秀带着排军到来,春梅、孙二娘门首迎接,周秀道:“我已调完各路兵马,只见军情事务紧急,兵牌来催促。胡宗宪巡抚又早先往东昌府那里等候取齐。我到家也不消数日即前往防守。”突然一具棺木停在院中,翠屏仍扶棺恸哭不止……


周秀问道:“这是怎的了?”


春梅哭诉道:“我兄弟被张胜那厮无故杀死了。幸得李安来,及时将其抓获。”


周秀气愤道:“张胜那厮现在哪里?怎的就杀了舅爷?”


李安将凶器放在周秀面前跪禀道:“小的只见张胜持刀行凶,杀了舅爷我不曾看见,只见他奔向后院,小的问他也不答话,竟向我刺来,便被小的拿住了。”


统制大怒,喝令军牢道:“提出张胜,五棍一换,打一百棍。”


军牢抡起牢棍,飞打起来,先还喊叫,不一时竟被打死,一声也没了。


周秀道:“差旗牌快手,往河下捉拿坐地虎刘二,锁解前来。”


20—42、洒家庄刘二家里 (秋、日、内)


刘二正与孙雪娥滚在一起,李安与旗牌冲进门来将他拿住锁了,刘二喊叫着:“为何拿我,你是哪里来的?你是周首备府的李安,难道我姐夫叫你来抓我不成?”


李安道:“你姐夫早被统制打死了。走!”


刘二回头对孙雪娥喊道:“雪娥,逃生去罢,我命休矣!”


孙雪娥失望的看着他们走去,走到里间房中,拿起绳子自缢了。


20—43、守备府前院里 (秋、日、外)


刘二被押到府中,也被打了百来棍,杀猪也似的嚎叫,须臾,闭眼死去了。


围观的一片叫好:“周统制为民除害,大快人心!”周秀满意的笑了笑。


20—44、守备府厅堂里 (秋、黄昏、内)


周秀吩咐李安:“将码头大酒店还归本主,把本钱收了。”转向春梅道:“你在家,将你兄弟打发城外永福寺葬埋。留李安、周义看家,把周忠、周仁带去军门答应。”


春梅流泪说:“相公此去,未知几时回还,出战间须要仔细。倭寇猖獗不可轻敌。”


周秀也动情说道:“你们自在家清心寡欲,好生看守孩儿,不必忧念。我既受朝廷爵禄,尽忠报国。至于吉凶存亡,付之天也。”


20—45、东昌府城门外 (秋、日、外)


周秀带领军马浩浩荡荡走来,周秀在马上对李安吩咐道:“差一面令字蓝旗,打报进城。禀报巡抚都御史胡宗宪,说我来了。”李安答应着,打马飞驰而去。


巡抚胡宗宪与东昌府知府许崧出衙迎接,周秀带领随从来到衙门前跳下马来,与胡宗宪、许崧揖手见礼,胡宗宪道:“请至公厅叙礼,商议军情。”


周秀道:“下官打听声息紧慢,不可久留。”


胡宗宪道:“驻马一夜,次日人马早行,往关上防守。”


20—46、守备府春梅屋里 (冬、黄昏、内)


春梅与老家人周忠次子周义,两个在房中下棋饮酒,尽情欢娱。


20—47、东昌统制府厅堂里 (春、日、外)


周秀与部将参谋谈论军情,使臣忽报:“兵部羽书火牌到。”


周秀立即接了羽书来看,对部将道:“不想胡宗宪总督诱杀海盗王直,惹怒了倭贼首领善妙,集大势倭兵,分几路寇乱中原。善妙领上万人马,径直占了江苏扬州府,副帅龟田一郎由扬州抢杀来济宁关。”


参将问道:“羽书火牌对我东昌有何指示?”


周秀道:“分调河北、山东、浙江、江苏、福建、广东六路统制人马,各依要地,防守截杀。令我领青兖之兵,火速发往济宁关,抵御敌寇。”


20—48、济宁关前线战场 (夏、黄昏、外)

嘉靖三十八年五月初七日


黄沙四起,大风迷目,大势倭寇来抢边界,杀死人马无数。周秀全装披挂,提兵进赶,追得倭兵望风而逃,周秀紧追不舍,不防被一倭将不兜马反攻,没鞦一箭。一箭飞来,正射中周秀咽喉,随马而死。众倭兵就用钩索搭去。这边将士向前争夺,终于在混战中将周秀尸首抢回,立即搬到马上,马载而回。


参将见统制没于阵上,连忙鸣金收军,部下士卒,载尸首退出战场。


20—49、清河守备府后院里 (夏、日、外)


葛翠屏与韩爱姐姊妹二人闲中徐步,触景伤情。不觉潸然泪下,姊妹二人正在悲凄之际,只见二爷周宣走来劝道:“你姊妹两个少要烦恼,须索解叹。我连日做得梦,有些不吉。梦见一张弓挂在旗竿上,旗竿折了,不知是凶是吉?”


韩爱姐道:“倒只怕老爷边上,有些说话。”


正在议论之间,忽见家人周仁,挂着一身孝,慌张走来,报道:“祸事,老爷五月初七日,在边关上阵亡了!大奶奶、二奶奶家眷,载着灵车都来了。”


慌了二爷周宣与葛翠屏、韩爱姐合家大小,哀号起来。


20—50、守备府前院前厅里 (夏、日、内)


周秀灵柩停放在前厅里,摆下祭祀,春梅、孙二娘、玉姐、爱姐、翠屏披麻戴孝,迎接吊客往来。这时,周宣引着六岁金哥儿乘轿回来,周宣向春梅、孙二娘道:“朝廷明降,兵部覆题引奏:已故统制周秀,奋身报国,没于王事,忠勇可嘉。遣官谕祭一坛,墓顶追封都督之职。伊子照例优养,出幼袭替祖职。”


春梅悲喜交加道:“金哥儿袭替祖职了,金哥儿被封为统制了。”突然乐极生悲,一下晕了过去,众人立即围上来,呼叫……

《金瓶梅》插图


20—51、守备府后院春梅屋里 (夏、黄昏/晨、内)


春梅躺在床上,周义领着医官在为她看脉,次后,医官一言不发,默默走出外间,周义追上问:“太医,我家奶奶是甚病症?”


医官见左右无人,便小声道:“你家奶奶乃淫欲无度,生出骨蒸痨病症。”

周义急问:“可有何方法治愈?”


医官想想道:“只有节制淫欲,无他法可求。”说毕走出门去。


周义来到春梅床前,春梅急问:“医官如何说来?”


周义刚准备回身走去,春梅一把拉住他,用力往床上拉扯……(迭化)


晨光从窗外射进来,周义渐渐醒来,见春梅还趴在身上,推了推才发觉春梅鼻口皆出凉气已死了。周义见立即慌了手脚,穿衣起床,向箱内盗了些金银细软,从后窗逃出去了。就在这时,兰花儿从前门进来,叫了声:“奶奶,奶奶,你……”突然发现箱笼尽开,又看看春梅,顿时大惊失色喊道:“奶奶死了!”


二爷周宣冲进,也大惊道:“把老家人周忠锁了,押着抓寻周义。”


旁白:春梅的死也非正常也,跟她的主子西门庆死于同病相怜,都是因为一个色字送了性命,只等着在另个世界里再叙衷肠了。


20—52、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(秋、日、内)

嘉靖四十三年八月


吴月娘对吴二舅、玳安道:“如今俺答人马又抢过东昌府来,眼看就到清河地界了,官吏逃亡,人民逃窜,大舅也死了,只有二舅、玳安、小玉,和十五岁的孝哥儿,我们五口人,只得把家中前后都倒锁了,往济南府投奔云离守罢。一来避兵,二者孝哥已十五岁了,与他完就亲事。如何?”


二舅道:“听姐姐安排。我们阖家五口只得往济南府投奔云离守去了。”


20—53、清河县郊区十字路口 (秋、日、外)


吴月娘穿着随身衣服,和吴二舅、玳安、小玉、孝哥儿男女五口,杂在人队里来到郊外,往前奔行。到于空野十字路口,只见一个和尚大移步迎将来,与吴月娘打了个问讯,高声大叫道:“吴氏娘子,你到哪里去?还我徒弟来!”


唬的吴月娘大惊失色,说道:“师父,你问我讨甚么徒弟?”


和尚道:“娘子,你休推睡里梦里,你曾记的十年前,在岱岳东峰,被殷天锡赶到我山洞中投宿。我就是那雪洞老和尚普静。你许下我徒弟,如何不与我?”


吴二舅便道:“师父出家人,如何不近道?此等荒乱年程,乱窜逃生,他有此孩儿,久后还要接代香火,他肯舍与你出家去?”


和尚道:“你真个不与我去?”


二舅道:“师父,你休闲说,误了人的去路。后面只怕番兵来到,朝不保暮。”


和尚道:“你既不与我徒弟,如今天色已晚,也走不出路去。番人就来,也不到此处,你且跟我到这寺中歇一夜,明早去罢。”


吴月娘问:“师父,是哪寺中?”


那和尚用手只一指,道:“那路旁便是永福寺。”


20—54、永福寺大殿方丈里 (秋、夜、内)


几个禅和尚在后边打座。佛前点着一大盏硫璃海灯,烧着一炉香。普静老师在禅堂床上敲木鱼,口中念经。方丈内,吴月娘与孝哥儿、小玉在床上睡,吴二舅和玳安做一处,睡着了。只有小玉不曾睡熟,听到木鱼声,悄悄起身,打门缝内看那普静老师父念经。少顷只见阴风凄凄,冷气飕飕。有数十辈焦头烂额,蓬头泥面者,或断手折臂者,或有无头跛足者,都来悟领禅师经咒,列于两旁。


禅师道:“你等众生,冤冤相报,不肯解脱,何日是了?汝当谛听吾言,随方托化去罢。”只见周秀、西门庆、陈经济、潘金莲、武大、王婆、李瓶儿、花子虚、来旺妻宋氏、春梅、张胜、孙雪娥、西门大姐、周义、朦胧中走过。


小玉窃看着,唬的战栗不已默默道:“原来这和尚,只是和这些鬼说话。”走到床前欲告诉吴月娘,不料吴月娘睡得正熟……


20—55、济南府云离守后堂里 (冬、日、内)


云离守请吴月娘吃酒。云离守笑嘻嘻向前,把吴月娘搂住,求告说:“娘子,你自家中,如何走来我这里做甚?自古上门买卖好做,不知怎的,一见你,魂灵都被你摄在身上。没奈何,好歹完成了罢。”一面拿过酒来和吴月娘吃。


吴月娘道:“你前边叫我兄弟来,等我与他说句话。”


云离守笑道:“你兄弟和玳安儿小厮,已被我杀了。不信你看。”


只见小厮提了吴二舅与玳安两颗头来,在灯光下血沥沥的好生可怕。


唬的吴月娘面如土色,哭倒在地。被云离守向前抱起:“娘子不须烦恼,你兄弟已死,你就与我为妻。我一个总兵官,也不玷辱了你。”然后扯吴月娘求欢。


吴月娘却拒阻不肯,云离守忿然大怒,骂道:“贱妇!你来欲与我女儿成婚,骗我不动你,敢笑我杀不得你的孩儿?”向床头提剑,随手而落,血溅数步之远。


吴月娘见砍死孝哥儿,不觉大叫一声。


20—56、永福寺大殿方丈里 (秋、夜、内)


吴月娘撒手惊觉,却是南柯一梦。唬的浑身是汗,连道:“怪哉,怪哉。”


小玉在旁,便问:“奶奶怎的哭?”


吴月娘道:“适间做得一梦不详。那云离守强行对我非礼。”


小玉道:“我倒不曾睡着,悄悄打门缝见那和尚和鬼说了一夜话。过世俺爹、五娘、六娘和陈姐夫、周守备、孙雪娥、来旺儿媳妇子、大姐都来说话,各四散去了。”


吴月娘道:“这寺后现埋着他们,夜静时分,屈死淹魂如何不来!”


20—57、永福寺大殿禅堂里 (秋、晨、内)


吴月娘走来礼佛烧香。普静高叫:“那吴氏娘子,你如何可省悟得了么?”


吴月娘便跪下参拜:“上告尊师,弟子吴氏,肉眼凡胎,不知师父是一尊古佛。适间一梦中都已省悟了。”


老师道:“既已省悟,也不消前去,你就去,也无过只是如此。倒没的丧了五口儿性命。你这儿子,有分有缘遇着我,都是你平日一点善根所种。不然,定然难免骨肉分离。今我度脱了他去,做了徒弟,常言一子出家,九祖升天,你那夫主冤愆解释,亦得超生去了。你不信,跟我来,与你看一看。”于是叉步来到方丈内。


20—58、永福寺大殿方丈里 (秋、晨、内)


吴月娘跟着普静走进门来,吴月娘只见孝哥儿还睡在床上。只见老师将手中禅杖,向他头上只一点。忽见孝哥翻过身来,却是西门庆,项带沉枷,腰系铁索。


老师复用禅杖再只一点,依旧是孝哥儿睡在床上。


吴月娘见了,不觉放声大哭道:“原来孝哥儿即是西门庆托生。”


良久,孝哥儿醒了。吴月娘问他:“如何你跟了师父出家。”


孝哥点头:“听娘吩咐。”


吴月娘扯住恸哭了一场,吴二舅、小玉、玳安亦悲不胜。当下普静老师,在佛前与孝哥摩顶受记。领定孝哥儿道:“老衲为你起了法名,唤做明悟。”


20—59、永福寺山门外 (秋、日、外)


普静送吴月娘走出门来,对吴月娘吩咐道:“你们不消往前途去了。如今严氏父子已被徐阶参倒,严嵩已被罢相,不久严世蕃将以谋叛罪被斩于市,倭寇也将退去,多不上十日,兵戈退散,地方宁静了,你们还是回家安心度日罢。”


吴月娘哭问道:“师父,你度托了孩儿去了,甚年何日我母子再得见面?”


老师便道:“娘子休哭!回家把玳安改名做西门安,承受家业,是为西门小员外,养活你到老,七十善终。你看,那边又有一位老师来了。”


众人扭颈回头,普静当下化阵清风不见了。唬得吴月娘云里雾里一般,只得带领二舅、小玉、玳安一行四人,向回去的路上走去……


20—60、西门庆家四泉堂门前 (春、黄昏、外)

嘉靖四十四年五月


吴月娘、吴二舅、玳安、小玉一行四人,风尘仆仆的归来,只见四泉堂门前行人寥寥,一片凄凉景象,杂草丛生,秋风瑟瑟,落叶飘飘。


吴月娘不觉落下泪来,这时几个看守门户的家人一丈青一家和奶子如意,也跟着跑过来,纷纷跟吴月娘打招呼道:“奶奶。”“二舅……”


吴二舅指着“四泉堂”的牌匾对吴月娘说:“姐姐,这块严嵩书写的牌匾如今是不合时宜了,朝廷要是追究起来,怕是要惹出是非来。”


吴月娘也觉不妥,便吩咐道:“玳安,立即叫人拆下来,烧了吧。”

旁白:纵观全书,若问《金瓶梅》的贯穿线是什么,倘说是酒色财气一点儿也不为过,君不见,西门家变得如此败落,自始至终岂不是时时处处都流露着酒色财气的鬼影,全书非正常死亡的,能逃脱酒色财气者能有几人?

难怪有人说《金瓶梅》坏人心术,当一火以焚之。但是,倘若能从中吸取教训,防微杜渐岂不也是受益非不浅的一件好事!


玳安与伙计们立即将四泉堂牌匾拆下来丢到柴草上,立即点起火来。


旁白:郑振铎说:“如果除去那些秽亵的描写,《金瓶梅》仍不失为一部最伟大的名著,也许瑕去而瑜更显。”


四泉匾仍在燃烧,烈火熊熊,很多人跑来围观,蒋竹山也走过来,他已经有些年纪了,看着燃烧的牌匾,感慨地说:“在这冠冕堂皇的招牌后面,他们干了多少龌龊的勾当;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;犯下了多少祸国殃民的罪行!”最后感慨地说道,“大奸秉国,乱之本也!赃官不亡,国将亡矣!”


旁白:毛主席说:“应该另外出版一部经过整理的《金瓶梅》,以便较多的读者能够读到这本书。”


牌匾被大火吞噬,烈火熊熊,火焰袅袅……


(全剧终)


李 新 改 编 香港新华书局有限公司(2020)版



剧本作者单位:北京电影制片厂

该剧本获授权刊发,转发请注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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